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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了鬆餅陪伴以後,
城市中的貓突然鮮明起來,
一隻隻,在車底,在暗巷,在我的眼角.
然後,
我就看到那隻小黑貓.
小小的身軀佇立在攜來擾往的人潮旁,
優雅而專注.

我假裝不經意的的注視牠,
盤算何處有罐頭可買,
同時向前走去.
小貓,等我哦.

回來時小黑貓依舊佇立,
彷彿那川流不息的逛街人群並不存在,
這樣奇特的景象使我驚訝,
一般浪貓多半生性防備,
牠怎會毫不受擾端坐在捷運口?

往前幾步,
答案揭曉,
小小的腳掌旁是乾乾和水,
再往上一點,
是一張中年婦女的臉.

這位媽媽看我接近馬上站起,
原來是位愛心人士.

她快速道出她的餵食史,
有秩序而規律感的敘述語法洩露出這番話已被陳述千萬遍,
我的心,開始痛了起來.

破舊的鐵馬,成堆的廉價罐頭和滿桶乾糧,
伴奏著一段為流浪動物傾盡家財的人生,
募款紙盒裡些許的錢幣,
映照出她家人離散的過往.

我把零錢全掏出,再加上紙鈔,
為那不豐厚加上點微薄的希望.

我相信她,
不因為愛心動物醫院的名片,
不因為被救助流浪動物的照片
因為小黑貓信賴的神情,
那動物最直接的情感.

"要量力而為呀"
我對她說,
她苦笑了下,
低聲回道:"我知道,可是沒辦法不管".

我不知道為了流浪動物失去一切是什麼感覺,
我也不知道失去一切後仍要放下自尊,在街頭募款是什麼感覺,
我只看見努力付出的她,身著廉價套裝力圖讓人信賴的她,那令人心痛的疲憊.

道別後,
我舉步向前,
身後突然揚起她的聲音,
她喊著:"小姐,你好美麗! You are beautiful!"

我微笑揮手,
她與身邊的貓貓狗狗盡入眼底,
心中暗自希望,
這只是詐取金錢的一場騙局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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